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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9:中国作家做什么

1999-01-27 来源:中华读书报 本报记者 赵晋华 我有话说

新年伊始,那些关心文学的读者一定想知道自己喜爱的作家们在1999年将写些什么和干些什么,而同行之间也想了解对方的创作近况。为此,记者采访了部分作家,请听他们的自述——

刘恒:今年有三件事,写长篇、读书、到乡下去

刘恒:今年还是按部就班走,大概有三件事:写一个长篇,读书,到乡下去。这个长篇早就和出版社说好了,一直没有完成,很想在上半年写完,然后就到乡下,北京远郊,我的故乡住一段时间。主要想读点书,呼吸点新鲜空气,也吃点环保菜。(笑)其实是想写点读书笔记。

记者:以前出过散文、随笔集吗?

刘恒:一直没有出过。

记者:今年还参与电影方面的工作吗?

刘恒:可能会参与一些,但不会太多,如果有好导演和好本子。好导演会有好的想法。

记者:以前都参与了哪些电影?

刘恒:《跟我走一回》(香港)、《红玫瑰白玫瑰》(香港)、《野草根》(香港)、《漂亮妈妈》,我都是编剧。

记者:《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》是电影和电视同时套拍的吗?

刘恒:是两个公司拍的,毫无关系。我参与的是20集的电视剧,春节以后放。

张洁:我现在的生活目的很单纯,只想做个好作家,专心写长篇

张洁:《无字》第一部已经出版,目前正在写第二部,一共有几部可写。这样就不得不暂时忍痛放弃其它中、短篇的创作。

《无字》第一部完稿后,相当失落,也很舍不得,那些日日夜夜和我纠缠在一起的书中人物,就此永远地分别了。他们和朋友不一样,朋友有时还能再见,而小说中的人物却不可能再现,因为谁也不会再写一部同样的小说。

记者:今年还有书出版吗?比如说散文集之类?

张洁:我觉得散文是非常难写的,好几年才能等到一篇。几年前我对契诃夫的作品就有些想法,在心里游移,徘徊了很久,直到去年才写出《我很久没有喝过香槟了》一文,我的好散文不多,不过五六篇。现在不写随笔。

生活目的也变得很简单,只想努力做个好作家,专心写我的长篇,尽管写得很慢,但其乐无穷。也很少参加外界的活动,所谓“自绝于社会”,又不是一个很有亮色的人,我想大多数读者不再记得我,是很正常的。

记者:平常是不是也读国内同行的小说?

张洁:读的。比如王蒙、李国文、邵燕祥、余华、王安忆等人的小说。我很尊敬王安忆,她是一个好作家。一个作家越写越好是很难的,她却不给自己往下滑的机会,并且能够拒绝一个浮躁的社会,可能将人消融的多种诱惑。

莫言:正在创作长篇《红树林》,写的是一个女市长的心路历程

莫言:正在写一个长篇《红树林》,是关于城市生活的,写一个女市长的心路历程,2月底出版。今年也会写中、短篇,如果可能再写一部长篇,我的第一本散文、随笔集《会唱歌的墙》(人民日报出版社)刚出版,我写了30万字,选了16万字出版,我的态度特别严肃,否则我会把剩下的一半再出一本。到6月份,中、短篇小说集《拇指拷》(海天出版社)能出来。

王蒙:准备主编建国50周年中篇小说选

王蒙:这几年一直集中精力写“季节”,现在正写第四个季节,名字还没起好。其他还写一些中、短篇、散文、随笔。《王蒙说》(中央编译出版社)销得不错,此外作家出版社想出版建国50年的中篇小说选,我任主编,要看一些作品。

我少说一点,还是多采访别的作家吧。

余华:正在给《收获》和《读书》写随笔

记者:今年在创作上有什么打算?

余华:现在正给《收获》写一组随笔,是个专栏,定期的,一年6篇;同时给《读书》写些随笔,不定期,大概有两三篇。

记者:写随笔相对于小说创作是否意味着一种休息和调剂?

余华:不是。对我来说都是写作,写随笔就像写小说一样。

记者:今年是否准备写长篇?

余华:打算写长篇。

记者:有轮廓了吗?

余华:还没想好,没定下来。

记者:前两天在图书订货会上看到一张广告,你有一本新书出版?

余华:对。是随笔集《我能否相信自己》(人民日报出版社),我以前从没有出过随笔集。

记者:目前已确知的还有什么书出版?

余华:都是旧作再版。最近,我8年前的一部长篇《在细雨中呼喊》(南海出版公司)再版,开印就是3万册,《活着》去年再版时,开始印了1万册,到12月份已印了12万册,《许三观卖血记》印数7万册。

记者:大家都知道现在图书市场不景气,主要是文艺类书籍滑坡严重,你的旧作为什么还能卖这么好?

余华:我也不知道。出版社也没想到会卖得这么好。对出版社来说是有利可图,因此有兴趣,而这些书过去都没有好好出版过。

陈村:今年会写一些新的散文随笔

陈村:目前正在看以前的散文,要出一套散文全集,今年也会写一些新的、短的散文、随笔。

记者:今年会写小说吗?

陈村:可能会写,大概是中、短篇,不是长篇。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写小说,称为小说家是徒有虚名了,1992年之后就写过一个长篇,就是1997年的《鲜花和》。

记者:一直没写,是由于身体不好,还是其他原因?

陈村:原因比较多,身体不好是其中一个,乱七八糟的事也多。另外,稿费也是一个问题。写短文章容易养活自己,报刊的状况好,稿费多点。

记者:可是长篇如果有市场,版税也很可观。

陈村:也没那么容易,长篇一旦超过5万本,就会有大规模的盗版。

记者:对于有实力的作家来说,在这样的年龄不写小说是否太可惜?

陈村:那也没有办法,许多作家写的都不是最合适的东西,写小说处境要困难得多。《鲜花和》我写了两年,发行15000册,据说反映还不错,销量也可以,我也没什么不满意。

记者:是否愿意有意改变自己,去写一些容易畅销的作品?

陈村:不会写。这不是清高,是写不来。太不堪的东西自己也不愿写,以能够生活为标准,不要指望什么,不要太功利,这样就可以比较自由地对待小说,没有压力,比较开心。

记者:现在身体怎么样?

陈村:很不好。医生动员开刀,关节很疼,去年需要拄拐杖了。对了,我写作是要挣医药费的。

韩少功:正在写长篇,内容很玄

韩少功:正在写长篇,内容很玄,不好说。《马桥词典》关注的是语言,新长篇关注的是语言之外的东西,海德格尔说:“语言是生命之家”,我不完全同意。中国古代有“言义之辨”,言外有义,意之外还有相,语言之外还有许多东西,和我们的生命存在有关系。

记者:今年还有什么书出版?

韩少功:在香港、韩国各出版一本中、短篇小说集,日文的《马桥词典》正在翻译,还出版法文的小说集和英文的散文集。另外,我有一本译作年初能出版,是我翻译的葡萄牙作家费尔南多·佩索阿的散文集《惶然录》(上海文艺出版社),前年我在欧洲时很受关注的一个作家,现在已经去世,中国人对他了解得不多,我觉得他值得介绍给中国读者。

记者:马桥官司打得怎么样了?

韩少功:终审已经开庭,可惜主要被告还是没来。法院是个说话的地方,因为每句话都要负责任。我相信这是一次普法的好机会。文坛混乱与浮躁已非一日,我们不必事事较真,但偶尔认真一次还是有必要的,于私于公都有必要。

记者:这件事对创作有影响吗?

韩少功:没什么影响。如果算工作日的话,整个过程也就有十几个工作日,主要交给律师去处理了。

方方:今年想把一部知识分子题材的长篇写完

方方:前年就开始动手写的一个长篇,今年想写完,是有关城市知识分子题材的。还会写一些中、短篇和散文、随笔,现在是这么想,不知能否完成。另外,就是办杂志了,《今日名流》已经改版,全彩,页码增加到80页,成本高了,担子重一点。元月份出版一个长篇《有个小孩叫冬冬》(湖北少儿出版社),此外有一本小说集(华夏出版社)、一本随笔集(明天出版社),还有一本法文版的中篇《落日》。

记者:每年都能出好几本书吗?

方方:市场经济以后,有些出版社主动来找,不过我的作品不属于畅销书,只是还能卖得动而已。

王安忆:写短篇小说

王安忆:我就说一句,写短篇小说。另外前几年写的中、短篇小说集今年出版(上海文艺出版社)。

刘震云:我现在一面学古文,一面学英文

刘震云:今年休息,主要是看书。

记者:我记得你在学英文?目前还学吗?

刘震云:正在学。现在我一面学古文,一面学英文,希望到年底时古文都过一遍,了解中国文化和汉语的来源,另外,英语达到阅读原著的水平。

记者:到年底时古文都过一遍,英语达到阅读原著的水平?那你的任务很艰巨呢!

刘震云:是的,很艰巨。我每天上午看英文,下午看古文。

记者:自学英文是挺困难的一件事,你怎么学?

刘震云:主要是两个方面:一个是阅读自己的英文小说,另一个是阅读英语作家的小说,目前正在看海明威的作品,他的句子比较简炼。

记者:学外语有时也挺枯燥的,你倒有兴趣?

刘震云:这和自己写东西不一样,主要是没有压力。

记者:今年会有什么影视创作吗?

刘震云:有导演想改编《故乡面和花朵》,我不想做。

记者:为什么?

刘震云:现在的影片制作大,成本高,画面也很漂亮,但创作者的激情是虚假的。为了做而做,肯定做不好。我现在接近40岁了,不想把精力放在不愿做的事情上。

徐坤:今年想完成一个长篇,目前在给

《女友》杂志写小女孩的恋情

徐坤:今年想完成一个长篇。

记者:可否先透露一些有关内容?

徐坤:不说可以吗?(笑)还要参加文学所当代文学室“50年的回顾”学术研究工作,主要是回顾建国以来的文学创作,我负责女性创作那一部分。另外,有一本小说自选集《鸟粪》(百花文艺出版社)出版,还有两本散文集《坐看云起时》(辽宁人民出版社)、《亲爱的自己,亲爱的你》(明天出版社)出版,想加入小女人行列,(笑)其实起了这个书名之后就后悔了,但想改正已来不及了。目前正给《女友》杂志写一个短篇《童女之舞》,是写小女孩之间的同性恋,也会随时给其他杂志写些探讨女性心理的中、短篇。

记者:你现在的创作探讨女性问题的内容比较多,是否和你正在做的学术选题有关?

徐坤:这方面写得多,是认为有许多东西可挖掘,有可写之处。

记者:你在写女性题材的小说时,是否对女性自身的、与生俱来的弱点有清醒的批判意识?

徐坤:对女性题材现在进行价值判断还为时过早。换句话说,我们不能单纯从价值判断上来评判女性,应该从社会、文化和女性的身体、感官上以及社会综合的因素来考察,这样才能发现一些新的问题。总之,这方面的空白太多了,需要大量的女作家来填补,女性作家在此很有用武之地。

叶兆言:今年会出版小说《走近赛珍珠》

叶兆言:今年《钟山》第一期发表我的一个长篇《别人的爱情》,写当代人的爱情,去年写了八九个月,20万字。

记者:你最近出版了一本《老南京———旧影秦淮》,写这样的作品和写小说是不是有较大的区别?是不是一种消遣?

叶兆言:区别不是太大,因为认真的程度是一样的。我有意识地避免写容易的东西,轻车熟路是可怕的,《老南京》对我而言有挑战性,从技法来说,它和我以前的写作有很多不同,只是在出版时它的主标题与副标题被出版社换了,我觉得很遗憾。写什么其实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有东西可写就行,这两天我刚拿到新房,正在装修,不能写东西,我就很不习惯,能每天写一点的状态很好。今年还有小说《走近赛珍珠》(云南人民出版社)出版,是“大家文库”中的一本,另外有散文集《录音电话》(湖南文艺出版社)出版。

记者:从写作的角度来说,你关心市场吗?

叶兆言:市场是个黑洞,其实无法预测,没有必要自作聪明。我当过编辑,深知这一点。风水轮流转,当你认为肯定赚钱时,实际已经晚了,出版社积压的书很多。我喜欢买书,从本能上当然希望自己的书也能多卖,但写作时不会考虑这一点,我买书时专拣印数少的买。作家唯一的选择就是写好自己的作品。

苏童:今年主要写短篇,不打算写长篇

苏童:今年主要写短篇,因为在《大家》有个专栏。也会写中篇,不打算写长篇。散文集《纸上的美女》(人民日报出版社)刚出版,文集第八卷(江苏文艺出版社)将出版,《米》再版。

赵玫:准备写写上官婉儿的宦海沉浮

赵玫:今年《大家》第一期有个栏目“凹凸文本”,要求从文本上有所尝试、探索,有可读性,约我写男人和女人的话题。文本的尝试对我也是一个挑战,男人和女人的关系没有穷尽,探究男女之间各自的不同、不完美、难于合谐很有意义,也很有意思。为了写这篇作品我阅读了大量的书,这次写作是阅读的旅程,很愉快。尼采提出的许多命题对我的写作有指导,我希望这篇作品有小说、散文、评论的性质,语言要美,要有深度,当然这也是相对的。既追求一种形而上的东西,又完全化解在具体的情节中。另外完成唐代女性三部典:《高阳公主》、《武则天》、《上官婉儿》,今年写上官婉儿,全部资料都看完,整体构架也有了,写她作为一个知识女性的宦海沉浮。我的文集(五卷)今年将出版,最近出了一本《超低空飞翔》(湖北少儿出版社),同时还兼着《文学自由谈》的编辑。

李杭育:打算写一个关于诗人的长篇

李杭育:今年打算写个长篇,写一位诗人的,能写完就不错了。好多年没写小说,要写就认真写,准备工作已做了很长时间。还会给电视台搞些小剧本。

记者:音乐方面还在写什么?

李杭育:继续给《南方周末》写,有些出版社和图书公司也要有关老唱片经典的书,原则上我已答应。当然这些都是有点商业性的,主要是我本人爱好,这么多年也花了很多功夫。可能还会写几篇有关澳门的文章,我前年去澳门,住了一个月,但我不写应景文章,是要有好的想法才写。

邱华栋:我和李冯等人组成一个文学社团“浪潮社”,将会合作写些小说

邱华栋:今年写长篇《流沙传》,想写敦煌、楼兰,那些被流沙淹没的西域36个古国,是一系列中篇组成的长篇;还想写关于西北的长篇《西北偏北》,是一系列短篇组成的小说;我小时练过武功,想写关于中国武术的随笔。另外,我和李冯、李大卫、李敬泽等人组成一个文学社团“浪潮社”,每月聚会一两次,探讨文学,我们有个对话,将在《上海文学》上发表,还出了一本书《集体作业——北京实验文学的理论与实践》,并且想合作写小说,比如集体去采访一个事件等,此外在网络开设了网页“网上跑过斑点狗”,同时在《中华工商时报》上连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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